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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北市立圖書館─視障電子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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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草莓

野草莓(目前無書封)
題名
野草莓
出版資訊
撰稿講評人:黃英雄老師
放映日期:2009/3/14

瑞典 / 1957年出品

片長:91分鐘

編導:英格瑪.柏格曼(Ingmar Bergman)
演員:維克多.夏斯特雷姆(Victor Sjostrom)
英格麗.裘琳(Ingrid Thulin)
得獎:1957年柏林金熊獎

◎ 劇情簡介
已經七十八歲的波里醫師在妻子死後,由女佣阿古達照顧起居。在前往以前就讀的學校接受榮譽博士的前一個晚上,他夢見自己走在一個沒有行人的街道,大樓的時鐘竟然沒有指針,然後他看見一輛馬車拖載棺木,在撞上路燈後棺材落地,波里上前觀視,屍體竟復活緊緊抓住波里醫師的手。  
波里臨時決定開車前往,阿古達怕勞累單獨坐飛機獨行,反倒是原本與波里感情疏離的媳婦願意同行。波里在半路停下,帶媳婦瑪莉去以前他成長的房子參觀。這使得波里看到草地上的野草莓而想起他喜歡的堂妹莎拉。但最終莎拉還是嫁給他的兄弟阿布拉哈姆。開車前波里認識了一名也叫莎拉的女孩以及她兩個朋友維克多與安德魯斯。波里答應三人搭便車,但在半路差點與迎面而來的車子對撞。車主是阿爾曼夫妻,在搭便車的同時夫妻倆竟然沒緣由地爭吵起來,這也觸動了波里及瑪莉各自的心事。瑪莉忍不住停車並將這對夫妻趕下車。
經過養老院時,波里去探視已經九十六歲的母親。母親似乎對波里死去的妻子卡琳相當不諒解,經過波里解釋瑪莉是他的媳婦而非妻子這才讓她入內。老母親拿出波里小時候的玩具,更勾起了小時候的傷感,何況兄弟姐妹如今只剩他一人獨在。  
附近的加油站主人還記得波里,甚至免費為他加油,這使得波里暫時尋回一點自尊,但在車上睡覺的波里又夢見妻子卡琳紅杏出牆之事,這是一段他極力想忘卻的難堪過往,也因為如此卡琳日後病亡,他也負氣地沒盡到醫生的責任,在一名主考官前他也認了罪。  
波里的媳婦也訴說了她與丈夫艾伯特的困擾。當告訴艾伯特她懷孕時,艾伯特竟然生氣了,因艾伯特不確定他是不是波里所生,雖然他也是醫生,卻對生命的延續徹底不悅與失望,這也是為何瑪莉住在波里家中的緣故。  
波里終於到了學校,雖然很累,第二天還是接受了表揚的儀式。但這個晚上波里又作夢了,這回他夢見父母二人愉悅地在河邊釣魚,雖然是遠遠地眺望著,但波里也感染了生命的欣喜。

◎ 賞析
瑞典的國寶級導演柏格曼在一九五七年拍攝了這部著名的電影。一如他以往的作品,野草莓不時出現對人類潛意識的不安有了精彩的呈現。  
已經退休的七十八歲老醫生,看似漸趨平淡與世無爭,但卻得重新面對一個任何人都無法逃避的問題「死亡」。其實這個重大的議題是人類壓力最大的因素。正因為每個人常會以自己的生活體悟來解釋,答案就各自不相同,如此將造成面對死亡的困擾。  
其實生活中的每個片斷都與死亡有著或多或少的互動,只是很多人無法釐清兩者之間的微妙關係,於是逐漸在生活中產生困擾與不安,醫學上稱這種現象為神經質。  
柏格曼的影片中充斥著神經質的角色,波里醫生本身就是明顯的例子。雖然已至風中殘燭的年齡,但生命中過往的不安卻始終揮之不去,而這陰影就像滴落水中的墨汁逐漸渲染並攀折整個心靈。  
沒有指針的時鐘以及無人駕駛的靈柩馬車都是面對死亡的茫然與困惑,導演將這些情境置放在夢中來呈現,再加上過往的回憶與現實結合,這就成功地在虛與實之間透發出現象與詮釋。波里醫師可以使病人痊癒,但卻無法醫治心靈中怨恨的累積。正因為他德高望重,在眾人尊敬的位階裡面無形中建構了一座孤城,逐漸閉鎖的生命態度使他在無法獲得又悄然失去的兩種心情中孤芳自賞。  
波里年輕時喜歡上堂妹莎拉,但莎拉最後卻嫁給了他的兄弟阿布拉哈姆。雖然一切如過往雲煙,但在前去母校接受榮譽博士表彰時,還是驅車往莎拉的故居,以前與莎拉在屋外採野草莓的景象又隨著回憶而鮮明起來。但事實上所有的人都已去世,只剩波里一人,在潛意識中呼應出這些過往的親人,正是對死亡不安的表現。  
波里的兒子艾伯特也是一名醫師,但他卻因妻子瑪莉安奴懷孕而生氣。艾伯特冷酷地全面否定生命,但卻又是一名救人的醫師,這使得他的人格特質有著極大的矛盾與慌亂。艾伯特與父親的相處也是格格不入的,究其原因當然是波里的妻子卡琳年輕時紅杏出牆,雖然卡琳對情夫表示波里自私寡情,但感情受挫使他頓失所依。影片中波里對妻子的死亡是懷有罪惡感的──因醫生應救人,但他卻嫉恨而故意忽略病情,這是極端諷刺的。是非對錯逐漸喪失臨界點時,往往是一種考驗也是最為矛盾痛苦的。波里逃避這段痛苦的回憶也只能往前推進而停留在莎拉身上。因為這是一段甜美與希望的意識源頭,只是波里沒有思及若真的娶了莎拉是否就真的快樂歡悅?  
艾伯特也是這個事件的受害者,他因不確定自己是誰所生而全盤否定生命,與父親的感情愈來愈疏遠。艾伯特也掉入了父親偏執的窠臼而不自知,其實這正是導演極力要呈現的主軸,對生命的無知則來自生與死的不可解,人活著有時會處處顯得無奈與窒悶,因為這似乎不是自己了然於胸的決定。生命不知緣由地開始;卻又即將惶恐不安地結束,劇中人物其實都是在這樣的不安中相互關懷與傷害。  
半路上車的三名年輕人給了波里一種新生命的喜悅,但這是極端的對照,也唯有在對比中才能照亮波里的心靈暗處。三名年輕人有意無意在波里面前提到「老」的窘境,但這卻是一種坦然的呈現,正如面對死亡,逃避只會讓自我心靈更顯不堪。  
第二次上車的那對中年夫妻也是導演安排的象徵符號。生命的過程起伏不定,必須以智慧來相處與關懷,太過自我與執著只會徒增不安。這對夫妻的歇斯底里只是所有人的放大,波里與媳婦甚至那三名年輕人都從他們身上看到自己心靈暗處的陰影,這也是為什麼瑪莉安奴焦慮地趕二人下車的原因。  
波里九十六歲住在養老院的母親是本片類比的安排。如果七十八歲的波里感受到死亡的惶恐與不安,那九十六歲的老人又該如何面對呢?波里性格上的孤獨在母親身上也如出一轍。老婦人似乎永遠無法原諒媳婦出軌的過往,這與波里的頻率是一致的;而她保存兒女們小時候的玩具,固然是回憶的表徵,但卻也是極力在排除過往的不安而將思緒帶往歡欣的起始點。  
孤獨的心靈是柏格曼努力探索的題材,但愈往內深思卻益發寂寞不安,而這一切應該都是無法跳脫回憶的緣故。過去與未來都是虛幻與不實,真正能確知存在的價值唯有當下。當下沒有期許與未來;但卻不否定期許與未來,正如小時候的野草莓與當下的野草莓是一樣的。雖然生命已入遲暮,但這正是人生的真諦不是嗎?  
波里接受榮譽博士後安心地躺在床上,似乎唯有此刻才是俱足的。這個晚上他夢見了莎拉牽著他的手,找到了在遠處釣魚的父母親。父母是每個人生命的起點,但在開始之前則必須有個「結束」,如果這是一條互動的規律與秘密,那在「生」之前的「死」就不再令人困惑了。  
「野草莓」的渾厚力道使得柏格曼令人激賞,映像語言的弦外之音在合理的堆砌中娓娓道出,在茫然的人生道路上指引了一條出路。生命誠然可貴,但必須建立在了解「真相」的建構中才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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